這是第一次如此清楚看見了同樣的路徑出現在眼前。
已經分不清楚了究竟是人性還是命運。
當妳滿身荊棘的時候,總有人不畏疼不懼傷地靠近妳、擁抱妳,寧可自己流血也不願見妳孤獨一人在角落裡張牙舞爪。
直到當妳卸下了刺蝟般的防禦心,然後讓妳軟弱的人開始拿起了武器。
已經分不清楚了,究竟是這世間的人性?
還是妳的命運?
抑或是妳自己的人性?
早在妳意識到自己漸漸沒了戒心的時候,妳就告訴自己:如果看見了同樣的軌跡出現,妳一定得立刻清醒。
但如今妳看到了,卻清醒不過來。
也許一直以來不明所以的心痛是來自於對自己的無能為力。
妳不禁流淚,在太陽底下。
哭的不是身上的傷口,是哀悼自己的軟弱。
妳軟弱地相信,也許在直覺的世界裡依然還有例外;妳軟弱地期待,也許軌道不會朝著相同的方位走。
妳安逸於體溫的安全感裡,卻在隱隱約約的幻視當中看見了水往低處流、萬物朝著地心直直落。
於是在妳張開雙臂擁抱那個人的時候,妳仿佛也在擁抱受了傷的自己。
突然之間妳想起了妳深信不疑的詛咒,仿佛這一生妳愛了誰誰就會轉身離開妳。
終於,妳理解了受詛咒的不是妳的愛,而是妳愛人的方法。
人性即是命運。
這確實是妳的命運,也是妳的人性,妳自己的魔鏡。